迷迭港 第62节

“站住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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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影充耳不闻，拼命地往前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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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站住，否则使用警棍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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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影只多跑出上蒙了一层水雾，高高低低地震荡，所有声线都远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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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德珍今天早上还在给她打电话呢，她遽然笑出声，“磕头？磕什么头？心肺复苏呢？电除颤呢？”她对着医生问，“为什么不救人？好，你们不做，我来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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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员和医生同时拦住她，一个说，“女士，不要越过黄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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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个说，“节哀顺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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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信。”顾影表情空白，“我要抢救，找aed，做人工呼吸，如果都不行，就切开气管，我是病人家属，我可以签字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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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姐，我们已经尽力了。经过一个小时抢救，死者在下午四点二十分失去生命体征，呼吸、心跳停止，血压持续为零，死因是溺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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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。”顾影摇着头，“顾德珍会游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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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德珍老家在内陆，天生怕水。但她会游泳，是因为她工作的夜总会从英国引进了美人鱼潜水，她身段姣好，被老板点去学。小城市的客人们几时见过这种上身穿内衣，下身一条修长妩媚鱼尾的玩法，疯狂地洒钞票，铺满了顾德珍的鱼尾。顾影上学的第一份学费，就是这样挣出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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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密闭的玻璃水箱里，即便带着潜水器，也会有濒死的体验。顾德珍每一次下水都很害怕，但是为了女儿的学费，她要克服，要微笑，要美丽动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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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德珍见过的世界不够大，在她短浅的眼界里，只有读书，才是顾影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。她见过她服务的那些客人的妻子和女儿，好体面，无忧无虑，像生活在天堂里。她虔诚地相信，只要让顾影读书，她也有机会过上这种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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