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迭港 第62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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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她遗憾地发现书中没有黄金屋，顾影读的生物学，是天坑、是牛马、是清贫奉献一生。读了十几年，是耶鲁剑桥的博士又怎样，只有名头好听，顾德珍一辈子都没能靠女儿过上几天她幻想中的好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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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有什么立场去指责顾德珍贪图沈家的富贵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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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个软弱的女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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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德珍想要钱，那就去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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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要她做沈家的契女，那就去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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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点点事情，为什么要和她翻脸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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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去年没有和她断绝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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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在更早之前，她注意到顾德珍得了心病，多花一点时间陪她，不让别的男人趁虚而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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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今天早上，接了她的电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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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她再来的早一点，只用早一点点，就来得及将顾德珍从淤泥里拉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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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。”顾影抬起头，瞳孔黑暗，似乎透不进半点光线，“让我过去，不亲眼看见，我就不相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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函姐目露不忍，拉住她，“小姐……淹死的人，不好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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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让她去吧。”黎宛央轻声，“没有人会害怕母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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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戒线在顾影面前降下，医生戴着无菌手套，将白布卷折到顾德珍胸口下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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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德珍的眼睛没有闭上，圆睁着。皮肤苍白肿胀，头发之间夹着泥沙和水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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函姐低声告诉她，“这方池塘水深很浅，下面的淤泥却很深。顾女士失足落水后，惊慌失措，越挣扎，反而越陷越深。她是被淤泥堵塞住口鼻，窒息而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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