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脸拉起,久不说话。
“连横长策有何不妥吗?”张仪忖透惠王心思,直追过来。
惠王二目如炬,直射张仪,一字一顿:“只有一个不妥,河西!”
“敢问我王,河西有何不妥?”张仪似是不知趣了,紧追不放。
“秦人玩弄诡计,霸我河西,七百里江水,数十万臣民,一夜之间,尽为秦有,十几万勇士的尸骨,这还长眠于河西的地下呢!”
“唉,”张仪长叹一声,“我王只知河西,却忘了秦晋鱼水之谊啊。穆公之时,两度嫁女于晋公,缔结百年之好!”
“那是晋室,不是魏室!寡人此生,不收复河西,死不瞑目!”
“唉,”张仪又出一声长叹,“我王这是意气用事了。我王既然提到河西,身为河西之民,仪就说说河西。穆公之时,西河之南为大荔、辅氏、芮等封国所有,北为白翟所据,与晋并无瓜葛。穆公逞强,小国皆归秦制,白翟北缩,河西七百里始为秦土。之后秦晋失和,作为交接区,河西首当其冲,屡为战场。三家分晋,魏将吴起出征河西,赶走秦人,方将七百里河山并入魏境。再后就是秦魏之争,在河西你来我往,直至商君强图河西。”
“往事如烟,寡人只记近仇!”
“仪这就与王议此近仇。”张仪就势说道,“秦与魏皆争河西,情同势不同。所谓情同,河西于秦于魏,皆是先祖以力所得,臣民以血所换;所谓势不同,河西于秦为必得之地,于魏,则为聋子耳朵!”
“咦?”惠王气不匀了,“你这是明显偏秦!”
“仪不敢偏秦,”张仪坦然应道,“仪出生之时,河西属魏。作为魏民,仪之先祖,为河西流汗;仪之先父,为河西流血;仪之先母,死于秦人之手;仪之家产,皆被秦人夺去。仪与秦人血海深仇,仪是以不能也不愿偏秦!”
“既然如此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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