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从客厅出来,公孙丑压住兴奋,朝万章拱手:“师兄妙算呀!在下只用寥寥数语,就将先生引往齐国了。我等若能助先生成就千年王业,死无憾耳!”
“非章妙算,”万章压低声音,“是先生早想离开邹地了!”
“早想?”公孙丑愕然,“在下一直以为先生是恋家的呢!”忖一时,声音急切,“快说,先生为何早想?”
“这个,”万章诡诈一笑,摊开两手,“你当去问师母!”
“你是说,”公孙丑打个激灵,“这事儿与师母有关?”又忖一时,恍然有悟,连拍脑门,“是哩!是哩!赴滕之前,先生未曾见过弟子,却闭户闩门,当是与师母相关了。祖师母若是不出面,那道闩不知何时开呢!”
苏秦在芝罘山连点七日烟火,仍旧未能候到孙膑。
苏秦晓得孙膑的脾性,知他不会回来了,候这七日不过是个仪式。
第七日日落时分,苏秦长叹一声,望海长揖,怅然默念:“孙兄,在下候你七日了。第一日是为先生候的,第二日是为大师兄候的,第三日是为师姐候的,第四日是为张兄候的,第五日是为庞兄候的,第六日是为在下候的,还有这第七日,是为天下苍生候的!孙兄啊,在下晓得你伤心了,在下晓得你是真心走了,可……在下想你啊!合纵大业离不开你啊!秦国志在一统天下,可天下不能让秦国一统啊!秦国壹民耕战,用奸制良,秦国一统,必是奸民当道,百花凋零,苍生无生啊……”
苏秦心语声声,大海回以安静,唯有星河灿烂,轻风拂面,波涛拍岸。
翌日晨起,苏秦对着大海拜过,吩咐启程,返回临淄。
邹城孟门之外,三辆辎车整装待发,十几名弟子各将起居日用搬到后面两辆车上,空余一辆,是给师父坐的。
孟门内院很大,僻静处留有两间,被孟母用作宗祠,供奉着孟氏始祖孟孙氏庆父及以下孟氏先祖的牌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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