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上,”鹿毛寿奏报完毕,扯入正题,“这二百名年轻人皆是胡人中的贵胄。胡人野蛮,大王若能以往圣之道、尧舜之德化之,使其感染中原圣贤之道,实在是功在今朝、德在千秋啊!”
“善哉,善哉!”听到圣贤之道,燕王哙连出两声,拱手朝天,“几百年来,燕地饱受胡人之苦。今朝上苍有灵,得使胡人归化,真乃燕人福祉!”
“大王圣明!”鹿毛寿顺从上意,接道,“臣在想,我王只需传以仓颉之字、钟鼓之乐、春秋史诗、御射六术、先圣之道、尧舜之德,胡人必会感同身受,从而仰慕我朝,永远归附!”
“甚好!”燕王哙赞道,“事关胡人,你可与相国谋议此事,一切由相国作主!”
“回禀我王,”鹿毛寿应道,“臣禀过相国了,可相国说,仓颉之字、钟鼓之乐、春秋史诗、御射六术倒还好办,只这尧舜之德颇是难为!”
“哦?”燕王哙倾身,“何以难为了?”
“难为之处在于,一旦讲出来,只怕是胡人不肯信不说,还会以为我们是骗子呢!”
“这这这……”燕王哙苦笑,“怎么可能呢?先圣之道、尧舜之德是我华夏诸民千年所宗、百世所倚,方今一切,无不源出于此,他们怎能不信呢?”
“譬如说吧,”鹿毛寿侃侃接道,“尧舜之德,在于禅让天下。帝尧先让天下于许由,许由逃以避之;再让天下于子州支父,支父称病不受。后闻舜贤,尧遂嫁其二女于舜,考察其德行合格,将天下禅让于舜。帝舜不负帝尧所望,使天下大治,及老,亦未传其嫡子,而让天下于大禹。大王啊,尧、舜之德,俱作古矣,自夏启以来,至商,再至周,前后历经不知多少代,臣只听闻弑主篡位之不肖子孙,未闻禅让之圣人君子了。尧、舜之德,只能成为传说,连臣也不信,何况是野蛮胡人呢?”
显然,燕王哙被鹿毛寿的说辞塞住口了,支吾半晌,无一语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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