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过来,找工作,换住处,计划着一两年内见父母安排婚期。春风浪子张随,收心收得彻彻底底,如今千百样的妥帖都只对宋辞一个人。经管院便是没了他俩,春风浪子和凤凰花少女一眼万年的故事还在江湖间流传。
这段爱情过于平滑的轨迹,像一条打磨精细的竹篾,纤长,柔软,没有一根毛刺。虽稍显平淡,但因其无可挑剔,甚至就显出了几分漂亮的味道。现在这竹篾又被劈成几段,逐渐编织成张随和宋辞的交错融合的人生。
后来的两年中,我每个月见他们一两次,在我的山上的小屋里。两个人都是所谓“新杭州人”,在偌大城市里无亲无故,唯一同窗几年的我陡然显出可亲可近的老友面貌。尤其宋辞,偶尔一个人来找我,絮絮说些女孩子的私房话题。我是眼见他们相识相知相爱的目击者,她在我跟前无所顾忌,分享一切关于张随的情绪。
我得以看到江湖故事的另一面。
温柔之下的不容反抗,春风之外的冷冽肃杀。
宋辞以为奔向了爱情的圆满结局,等着她的却不是天长地久,也不是分道扬镳。她迅速地,莫名其妙地,变成了张随案头的凤凰花标本。永远展现美好姿态,但标本实则无需再调养呵护。他供着这花,但不再有赏花人的心思。他有更深切和丰富的追求,奋斗事业,广交朋友,乃至摄影,烹茶,游山玩水,额外又添一只小猫养着。宋辞依旧是他的宋辞,割舍不了,长在他心头,抓在他手里。身体的一个部件,灵魂的一个附庸,砍不下脱不掉,当然,人又怎么会需要跟部件或附庸交流感情?
他只维持一贯妥帖和煦态度,继续彬彬有礼,家务也一应做得纯熟,把案头的标本宋辞照顾得妥妥帖帖,千依百顺,且时时在我面前赞她温柔美好。
“我的生活过得很好,张随也很好,外人谁也挑不出一点他的错处。但事实上,我和它们一样了——和相机,和茶具,和那只猫,没什么两样。我们都过得很好,再没有比他更细致体贴的家人。抛开年纪和血缘,若说我们是兄妹,是父女,是母子,也未必说不过去。”宋辞向我说,仍是细细的声音和淡而润泽的脸孔,我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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