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中昨日下朝的时候叫住了你,你竟也没听到,害人家巴巴找阿娘传话呢。”
裴玉照知道他被绊住了脚,到了杏花楼以后,一个人等得尤其耐心。
这里是长安的达官贵人们常吃的地方,阿兄包的是雅座,留她与一桌子可口的饭菜独处。白瓷罐里是热腾腾的萝卜鲫鱼汤,圆盘子里摆着片片分明的炙羊肉,精致的玉器里盛着她最喜欢的酿蟹……
还有玲珑可爱的各色点心。
她心情好,胃口也格外好,换作平时,裴容宁还没来,她就得等不及动筷子。
今日却扭扭捏捏地,非要等着他一起吃不可。
可她探向窗外去等,等得金乌西坠,等到滚滚的汤变温了,变凉了。
等到古老的鼓楼上,远远地传来寂寞的钟声,渐渐执金吾,闭门鼓,六街行人急急地如潮水散去。等到了阿霍低着头,不大自在地禀报,
“郎君说,叫娘子不要再等了,他去房侍郎家中相门户儿了。”
一个激荡涌上来,她简直要站不住。
太荒谬了,太可笑了,昨夜对她温情许诺的兄长,今日跑去与旁的人家相约姻亲。
她当然不信,这一切,不过是阿兄想出来的借口罢了。
可她更不信阿兄会用这样的退缩来待她,跌跌撞撞地下到一楼,她心急如焚,想要知道阿兄究竟躲到何处去了,却与沉见徴撞了个正着。
以他的家底或俸禄,不会在杏花楼吃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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