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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更的梆子声还在紫禁城空旷的宫道上回荡,司礼监的值房里已经亮起了烛火。
陈安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唤醒。
他睁开眼,看到的不是过去尚膳监那油腻的帐顶,而是司礼监值房内用上等沉香木搭建的屋梁。
空气里,还残留着昨夜批阅文书时,松烟墨锭的清苦味儿。
“陈公公,该起了。”
声音来自兴安。
他今年三十六岁,比陈安整整大了一旬,此刻却恭恭敬敬地垂手立在榻前,手中捧着一套浆洗得笔挺的石青色常服。
“万岁爷今儿醒得早,卯时就要听您回禀东厂的差事。”
陈安“嗯”了一声,连忙坐起身来。
他并未觉得让一个年长者如此伺候有何不妥。
这便是宫里的规矩,只认品级,不认年纪。
兴安是他亲自从皇史宬那个冷宫般的衙口里提拔出来的。
此人同他一样也是内书堂出身,写得一手好字,为人也极其机敏,只因不愿投靠王振,才被毛贵寻了个由头扔去看管故纸堆,那里一待就是十年。
陈安上台后,急需可用且身家清白的自己人,于是兴安便成了他的左膀右臂,新任的司礼监随堂太监。
“昨夜让你查的旧档,可有眉目了?”陈安一边由着兴安为他束上腰带,一边问道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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