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想起元启十三年冬天,那先生对账上“苏木三钱”的批注提出异议,说“沈墨大人当年用的是五钱”,当时只当是记错了,此刻想来,倒像是刻意提醒。
南京·织造府后巷
陈小姐捂着后腰的伤口,蹲在墙根下看沈明盘问那个灰布短褂。男人的袖口磨得发亮,怀里揣着块“烟霞色”碎布,布角绣着极小的“墨”字——是沈墨当年的私章样式。
“说!谁让你送的信?”沈明的刀抵在男人颈间,声音发颤。他看见布上的“墨”字,忽然想起三爷爷说的“沈墨总爱在染样上藏记号”,这碎布的纹路里,怕不止是个名字那么简单。
男人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,里面是半张染坊的旧账,上面记着“元启七年,苏木五十斤,送往靖王府密道”。墨迹边缘有团暗红,像滴风干的血,与周大人验尸格目上的“七窍微赤”对上了号。
陈小姐的指尖抚过那团暗红,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“靖王府的密道里,藏着能让沈墨翻身的东西”。当年她只当是疯话,此刻才明白,那不是翻身的筹码,是催命的符。
苏州·砚微染坊
账房先生站在染缸边,看着伙计将混了苏木的靛蓝倒进废水沟,眼里闪过一丝狠劲。他袖中藏着枚铜钥匙,是昨夜从沈砚旧居的梁上找到的,钥匙柄上刻着朵兰草,与南京送来的匿名信上的纹样分毫不差。
“先生,这靛蓝扔了可惜,掺点明矾还能用。”伙计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。
先生猛地回过神,踢翻了旁边的染料桶:“让你扔就扔!”靛蓝溅在他的灰布短褂上,像块洗不掉的疤——这褂子是他特意穿的,为的就是让南京的人认出“苏州来的”,却没料到沈明会扣住送信的人。
他望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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