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捏着那块“烟霞色”碎布,布角的兰草纹被指尖捻得发毛——昨夜父亲从地牢传来消息,说“兵部的人已在湖畔设了暗哨,让他借阿竹的手除掉领头的”。
舱外传来脚步声,是他的心腹小李子:“世子,沈砚的船进了秦淮河,看样子是奔染坊去的。”
靖安的眉峰动了动。沈砚果然来了,这倒省了他不少事。他从袖中取出那枚刻着“安”字的玉佩,对着光看上面的纹路,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“沈家欠咱们的,你要讨回来,却不能用脏了自己的手”,心口像被染缸里的苏木水浸过,又涩又沉。
“让暗线去染坊递个信,说‘故人之子在玄武湖等阿竹’。”靖安将玉佩塞进怀里,“记住,要做得像兵部的人。”
小李子刚要走,又被他叫住:“告诉阿竹,接头的暗号是‘桂香满船’。”
南京·砚微染坊分号
阿竹冲进账房时,沈明正和陈小姐核对中秋的订单,案上堆着刚染好的“桂黄”绸缎,像铺了层阳光。少年将苏州的信递过去,声音还带着跑后的喘:“明儿哥,三爷爷说让你陪我去玄武湖。”
沈明接过信,陈小姐凑过来看,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“靖安或已现身”那行字上,脸色都沉了沉。陈小姐忽然想起父亲的旧账里写着“靖王世子善伪装,曾扮作染匠混入苏州坊”,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。
“我陪你去。”沈明将一把短刀塞进阿竹怀里,“陈伯母留在染坊,若午时我们未归,就去通知苏州知府。”他看着少年颈间的银锁,忽然道,“这锁你最好藏起来,靖安的人眼睛毒得很。”
阿竹把银锁塞进衣襟,贴着心口的地方传来冰凉的触感,忽然想起三爷爷说的“守心”,脚步竟奇异地稳了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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