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微的动作顿了顿。银绣针从指间滑落,掉在绸缎上,“墨灰”色的药粉晕开个小团,像朵突然绽开的墨花。
“他不是被我的人杀的,”靖王的声音带着残忍的清晰,“是被沈墨的暗线灭口的!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——沈墨当年偷换的账册里,藏着兵部通敌的证据!”
这话像道惊雷,炸得苏微头晕目眩。她想起苏成临终前的眼神,那里面除了悔,还有种未说尽的恐惧;想起沈墨账册里被撕去的几页,边缘留着不规则的齿痕,像被人强行扯掉的;想起南京水牢里,李嵩说的“周大人查的根本不是贪墨,是兵部的罪证”……
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缠成死结,比石柱上的“烟霞色”绸缎更难解。苏微的指尖颤抖着,刚解开的结又重新缠上,桐油味混着松脂香钻进鼻腔,呛得她几乎落泪。
“你胡说!”阿竹的声音带着哭腔,他看见苏微的脸色惨白,冲过来想护着她,却被靖王的亲信拦住。
靖王笑得更疯:“胡说?你们去沈墨的书房找找,梁上是不是藏着个紫檀木盒?里面有兵部尚书与北狄往来的密信!苏成就是想偷这个,才被灭口!”
沈砚的刀劈倒最后一个亲信,右肩的血浸透了官袍,像幅浓烈的“烟霞色”画。他扶住摇摇欲坠的苏微,声音发哑:“别信他的,他在挑拨离间。”
苏微望着他,眼里的光像被风吹灭的烛:“可他说得……和苏成的字条对得上。”兄长在钟山窑的字条末尾,画了个向上的箭头,当时她以为指的是窑洞上层,此刻想来,分明是指向“梁上”。
就在这时,未被解下的绸缎被火箭点燃,火焰“腾”地窜起,像条赤练蛇,迅速往祭天坛顶端爬。靖王被火舌包围,却仍在狂笑:“沈墨想护的,从来不是江南,是他自己的名声!苏微,你若有胆,就去揭开这真相——看看你信的人,到底是英雄,还是骗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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