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砚点头,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:“好。再采些野菊,给你新调的‘秋波黄’做染料。”
账房的灯亮起来,照着摊开的染谱,新的空白页上,苏微写下:“京城分号,传‘敲花染’‘霞映紫’;秋,试染‘落霞紫’‘秋波黄’;冬,送江南染材入御膳房,让圣上尝尝草木的香。”
笔尖落下时,窗外传来伙计们的笑闹声,他们正学着“敲花染”,木槌敲在布上,发出咚咚的响,像在为这新的日子打节拍。
苏微知道,京城的路不比江南好走,王掌柜的暗箭、官场的门道,都藏在看似平静的染缸里。但她不怕了。
因为她的染坊带着江南的草木气,她的手艺藏着江南的韧劲,她的笔杆上刻着“京华”,心里却装着整个江南的春与秋。
就像这“霞映紫”,紫得沉,却透着金红的暖,既压得住京华的风,也藏得住江南的光。
属于砚微染坊的故事,早已越过长江,在京城的染缸里,开始了新的染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