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将块“敲花染”的“霞映紫”铺开。布上用木槌敲出的冰裂纹里,露出“海晏蓝”的底色,紫与蓝交错,像夜空落了场星子雨:“王掌柜可知,这‘敲花染’用的是扬州琼花坞的技法,‘霞映紫’加了江南的梅雨水——染布讲究的不是‘沉’,是‘活’,就像这裂纹里的蓝,藏着的是天地的气。”
人群里爆发出叫好声。有个老染匠挤上前,摸着布面叹道:“多少年没见过这么透气的紫了!王掌柜的‘茄皮紫’硬邦邦的,哪有这色软和?”
王掌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,指着苏微道:“你这布加了荧光草汁,算不得正经染法!”
“荧光草汁是草木,怎么不算正经?”苏微从袖中取出染谱,“就像你加铅粉,是毒,自然见不得光。”她将染谱递给老染匠,“这是《砚微染谱》新篇,收录了江南十二州的染法,分文不取,送各位做个念想。”
染匠们哄抢着染谱,王掌柜看着自己手里的“茄皮紫”,像块烧烫的烙铁,再也举不起来。
傍晚·京城分号
苏微坐在账房里,给江南写回信。信里说“京城的染匠愿意学‘敲花染’,已派三个学徒去扬州取染样”,又说“东宫的仪仗旗开始绣了,陈妹妹的兰草纹在京城很受欢迎”。
沈砚走进来,手里提着个食盒,里面是刚买的驴打滚,还带着热乎气:“靖安从绍兴来信,说乌桕染的‘霜白’被选为新科进士的袍料,圣上都夸‘这白里有风骨’。”
苏微咬了口驴打滚,甜香混着染谱的墨味,竟格外合口。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,京城的晚霞正红得发紫,像极了她染的“霞映紫”。
“等仪仗旗做好了,咱们去趟西山。”苏微忽然道,“听说那里的紫草能开成海,我想试试用紫草花染布,说不定能调出‘落霞紫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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