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3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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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的邪祟都消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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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人都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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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他杀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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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烬抬头望天，今夜注定不祥，连那轮弯月都是猩红色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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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都印已与他融为一体，他不惧这种不祥的血月，成了唯一一个清醒着活下来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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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这清醒来得太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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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烬也已是强弩之末，他自逐天盟牢狱中受的重伤还未好全，巫阳舟今夜去替他寻药，不在府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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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珩和卫卿仪或许也不在，自他从逐天盟中被救回，便再也没见过他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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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或许也不想再见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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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闯了大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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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裴烬到底还是想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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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珩和卫卿仪的尸体就在不远处，他们倒在血泊之中，双手依旧紧紧牵着彼此的，脸上没有多少痛苦恐惧，竟然漾着点浅浅的笑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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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曾经无数个他不在意的平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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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烬盯着一地狼藉看了片刻，血液汇聚成河，覆盖了他的靴面，浸透了飘动的衣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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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身往回走时，身体支撑不住摇晃了下，他单膝跪地以手撑地，突然觉得茫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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浓郁的血腥气冲得他头晕目眩，舌根发苦，想要呕吐，却什么都吐不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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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浑浑噩噩，随便从地上捡了一把剑，上面都是血，不知道属于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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剑刃架在脖子上无数次，又放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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