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4节

口压着的暴戾在这一刻倏然爆发，裴烬猛然抬起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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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嗓音嘶哑不成人声，却字字句句，掷地有声，“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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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流华怔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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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从前和裴烬接触并不多，但并不妨碍她耳朵里总是听见他的名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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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他们这一辈中最惊才绝艳的那一个，无论行到何处，向来众星捧月，不知道多少人整日围在浮岚讲学传道之地，只为了能见他一面，同他说一句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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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位少爷倨傲狂妄，目中无人，并非是瞧不起人，而是瞧不上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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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眼睛里只能看见自己的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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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从未变过的是他灿若骄阳的风发意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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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下，那种眼神消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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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余一片沉沉死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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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上这样的视线，玉流华下意识收了灵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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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烬夺剑用力太盛，失了玉流华同他争夺的力道，反过来一头倒在血泊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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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冷不丁笑起来，笑到最后，声带撕裂，眼尾不只是血痕还是血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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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要让我活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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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都是他的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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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非他年少轻狂，少年气盛，又怎么会将玄都印私藏带离乾元裴氏，后又中了逐天盟圈套落狱折磨，如今还害得整个乾元裴氏万劫不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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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该死的那个人，难道不正是他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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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自从他狠心赴死，将玄都印与自己融为一体的那一刻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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