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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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孩明白了，说: “otha[4]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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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的，家……你的家。”这个词屠渊已经学会了，他在玻璃上画出波浪，轻声说， “你的家，在大海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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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da……”男孩呆呆地学， “da， da， he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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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大的，大大的海。是的，大海。”屠渊将手掌完全地贴上玻璃，轻声说， “大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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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孩也把手贴上玻璃，和屠渊掌心相对。他们同时直起身，隔着玻璃，额头相抵，四目相对。霎那间漆黑与蔚蓝共鸣交融，渊洞吸收了海洋，海洋裹住了渊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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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孩牙牙学语，但是一时说不好“海”字。他模仿着屠渊的口型，结果一不小心把玫瑰花瓣含进了嘴巴，立刻吐出来，咳嗽两声，娇气地打了个喷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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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望着花朵，不开心地噘了噘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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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爱的malion[5]，”屠渊微笑起来，说， “再试一次。大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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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哒……哈……哒哒，大哈……”男孩一鼓作气，终于说: “大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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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男孩学会的第一个人类词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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陌生的音节有了意义，新世界的幕布就此揭开。他们逐渐跨越过语言的鸿沟，两条生命带着各自的伤痛，在笼罩着全世界的黑暗中摸索到了对方。他们相互舔一舔伤口，从彼此的身体里汲取温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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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怕只有一点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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屠渊在语言方面天赋平平，每个词汇都要男孩带着他的指尖书写很久。倒是男孩进步飞快，一个星期之后，他已经能够简单地和屠渊交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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屠渊将自己的小海蚌送给了男孩，还给男孩带来了新的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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