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扩张,也不曾改道易流,如此死气沉沉,搏不来世人留意,于是也就这么沉寂下去,只偶尔被提及,成为茶余饭后的边角料。
似乎从来没有人好奇过,冥渊之下是什么?
又或者,就算有人提出这个问题,也没人能给出确切答案。
卫朝荣阒然穿行于幽寂。
他也许是这世上第一且唯一见过冥渊之下的世界的修士,倘若他往后流年不利、倒霉透顶,那么也极有可能成为最后一个。
冥渊之下的世界暗无天日,没有半点光,可他走得很平稳,跨过蜿蜒的沟壑、坑洼的水塘、丛生的杂草,肩头扛着一株高大粗壮的树,行步如风。
他竟然在种树。
对,在万丈冥渊下,一片幽寂中,平静地种下一株树。
细土覆盖了盘错的根茎,零星的枝叶上亮起粲然的微光,照亮了远近晦暗的世界。
如果有哪个倒霉的修士突然出现在这里,一定会认出这片坑洼像极了五域四溟的地形,那散落成五片似毫不相干、却又在边缘处隐约重合的地势,分明就是如今世界的翻版,无限缩小。
卫朝荣拊掌,拍落掌心的尘土。
他不作声地站在那里,沉默地注视着这片陌生而熟悉的霄壤。
——当初该让申少扬学刀的。
他于缄默中沉吟:如果申少扬用的是刀,那天在不冻海上,曲砚浓绝不会只看一眼便回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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