计,她竟不知该从何辩白。
最终,他竟放过了她,只是开口要一个妾室,她如释重负又倍感心酸。在她怀着九华的时候,在他被放外任的时候,她也曾主动提议要为他纳妾,都被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,然而现在,他终究改变了心意。
湘兰第一次拜见她的时候诚惶诚恐战战兢兢,她却在看到湘兰的第一眼时就明白了他的选择。那是个多美丽的女孩,清透见底、柔弱无依,视他为从天而降的英雄,满心都是崇敬、仰慕和依赖,她的身世低微正是他所需要的、迥异于妻子尊贵身份的最好的慰藉与补偿。于是,她露出和善的微笑,拉着湘兰的手温言道:“果然是我见犹怜。不必拘谨,从此这里就是你的家了。”
景行不满父亲的专房之宠,她严词训斥:“庶母也是你能议论的?这就是你为人子的礼仪?!”弘毅心疼母亲所受的冷落,她倦怠地摆首:“我和你爹爹二十年的夫妻,湘兰和你们一般大小,我跟个孩子计较什么?”九华默默半晌,低声道:“我真怀念小时候,在燕京……”她神色一黯,转瞬恢复了端庄大方的常态,微笑道:“那时候你爹爹郁郁不得志,有什么好了?如今好容易大展襟抱,你们该为他高兴才是。”
露浓香被冷,月落锦屏虚。她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空帷寂寞,并自觉地与他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:他得到新欢的补偿,不再愤恨她的背叛;她极力善待他的爱妾,弥补对他的歉疚。她与他避而不见,心照不宣。
福慧忍不住劝她:“长主这是何苦?依奴婢看,都尉纳妾这事就是跟您赌气,您对戴娘子越好,他越下不来台,愈发生分了。倒不如使个性子撒个娇,都尉定能高兴些。”
“怎会呢?”她疲惫地微笑,用脂粉遮去憔悴的痕迹,“妒忌争宠、妻妾失和是家门败亡之始,内宅安宁他才能后顾无忧。”
湘兰照旧定省,她无奈地笑叹道:“你这孩子也太小心了些,还怕我会故意陷你于无礼么?”湘兰连忙摇头,嗫嚅半晌,犹豫地低声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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