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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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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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客栈, 路过陆恒房间时，群玉特地放慢脚步，倾听了一会儿房门内的声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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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已经睡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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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猫着腰，迈着做贼的步伐, 蹑手蹑脚回到自己房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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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开窗户, 微凉的夜风灌入屋中, 群玉坐在靠窗的书桌前，托腮瞭望着景州的夜景。明日大宴便要召开，临江的长街张灯结彩, 连缀成一条条璀璨的光带，一眼望不到头, 仿佛能延伸到天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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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玉吹了会儿夜风, 心念微动, 不由自主拿起桌旁的镇纸，抽出几张宣纸，平铺在桌上，提笔画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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纤细的笔尖在纸上勾描涂抹，没有任何停顿, 那些画面仿佛深深印刻在她心中，不需要构思回想就呼之欲出，通过她灵巧的笔触，流畅地倾泻到了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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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, 没记住他长什么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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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了幅面庞空白的正面像，群玉垂了垂眼，又画起了他的背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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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处灯火未歇, 天边月色朦胧，冷冷暖暖交织倾洒在她的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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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道纯白的身影, 经由墨色勾勒，失去了几分缥缈虚无，却依然澄净无暇，像一片纯白的梨花，一抹高空的雪，落到她纸上，晕开化成了人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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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久后，群玉搁了笔，两手捏着纸，举在眼前，透过烛光与月光，反复观察，期盼能再想起点什么，譬如，他那双眼睛的颜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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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群玉看得出神，青雁飞落在她肩头，也盯着那两张画看了一会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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披散的长发，云雾般的长袍，高大而清瘦的身形，一笔一划跃然纸上……唯独缺了一张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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