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只是单纯地同情……
呵,看了那些“风怜露恤”的酸儒笔墨,她难道动容了?
林七!
一个商户和戏子生出来的受尽欺侮的笑柄也有资格同情他?
——可笑!
情绪的激烈起伏惹得病根又发作起来,胸口一阵阵闷痛,指尖紧捏帷帽,尚黎光强撑住那口气儿,在心中句句低诵清心的道经。
第二次了,多年的养气功夫,总因她顷刻溃散。
明明惹对方哀怜的,只是藏锋才改出的浑话;明明往日在亲长处,也听过这般的惋语,他却偏偏还在意一个外人的看法。
戴上帷帽遮住额发里的细汗,尚黎光将帽檐的垂纱仔细理好,借助隐隐卓卓的视障,他瞥一眼书架旁早就露出的灰蓝色衣影,声音平和得似乎一切不曾发生:
“奴遇知音一时欢喜,情绪激动了些。要看的书册已经买好,那么,这位姑娘,多加珍重,我们改日再见。”
小厮扶着他的主子,缓步出了书舍大门。
没了继续作画的兴致,林湘对着眼前的半成品发呆。
尚黎光的态度和他的话像根根尖刺,哽在她的心喉。
傲慢、自以为是,撒谎成性,待人不好。什么时候起,自己成了一个这样的人呢。
她抬起手。
虎口上月牙儿状的疤还没褪全,雪色上几点棕痕,打眼得厉害。
一阵阵的自我厌恶感奔涌上来,不愿再去看它,仰倒在椅背上,瞪着结构精巧的梁木,想着尚黎光来找她的目的,林湘心乱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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