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 小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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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屋子里充满不愉快的回忆，他依然无法割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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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门前走廊里的花盆底下摸出大门钥匙，转动门把打开沉重的铁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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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子里的摆设没有变动，依旧是他离开时的模样。他请清洁公司定期上门打扫，不说一尘不染，但至少没有多少落灰，还算乾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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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买来的蛋糕放在客厅桌上，接着上楼走到他妈妈的房间，他进到浴室里，当初他打破的镜子没上新的，留下空荡荡的框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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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头的天色还很亮，透过浴室的小窗探进一些光来，但却照不到他所站的角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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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内心里，那个黑暗的自己浮现在没有镜面的镜框里，咧着嘴笑说：「跟你说，只要你去死，你就不会被段飞拋弃了，你知道吗？」声音忽远忽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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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当然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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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的事，他就记不太清楚了，他只记得，他伸手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药瓶，里面装着的是他该吃而没吃的药，各种药都有，抗忧鬱的、助眠的，他偷偷地停了药，偷偷地藏了起来，欧阳啟程被他蒙在鼓里，而段飞则是一直很尊重他的隐私，并不过问有关他病情方面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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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除了他，没人知道他藏了一瓶药。他也记不得，什么时候那瓶药被他放进包包里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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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，他醒来，就在医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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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飞听完艾薰说得有些颠三倒四的话后，沉默好一会，才缓缓开口：「是我做得不够多，使得你无法相信我，是我的错。」说完，段飞放开艾薰站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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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飞站在床边，低着头，从艾薰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，心里很慌张，「不、不是的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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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要怎么做，你才会相信我呢？」段飞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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