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九十二 廷上议

那个破山，与当初冒犯先皇的王直乃是同党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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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李彦直开海以来，朝廷士大夫和海外的利益关系日益紧密，这些年培养下来，个个都不是当年的井底之蛙了，于海外形势多有了解，均知破山当年曾派一个叫“岸本信如斋”的和尚来和王直勾结，据说出兵北京的事情就是那岸本信如斋所建的策略——至于有谣传说那岸本信如斋就是如今海军都督府里的重臣商行建，大家就都自觉地认为不足采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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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山和王直的关系，朝中君臣大多知道，陈以勤禀便道：“确实有此一说。”皇帝哦了一声，就没再说话，但他这么一问，底下的大臣便都猜到了他的态度！这些人能做到宰相、副宰相以及尚书侍郎，于“揣摩上意”这一环本事自然精之又精，若朱载垕是一个实权在握的皇帝，他这么放出风声来，大臣们当场就会群起大骂破山了，如此则这次会议便可结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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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时朱载垕暗示完以后，群臣却都呆若木鸡，好像没听见，这个看看李哲，那个看看徐阶，都不说话，朱载垕坐在上头，暗中恼恨，却也无可奈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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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阶稍稍转过身来，面对众人道：“大家就议一议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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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一干人还是欲言又止，徐阶知道这样下去半天也没个屁放出来，就点名说：“礼部有何说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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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座所有人除了皇帝之外都是老鸟，今天这场面谁都知道不寻常，徐阶让大家都说话，个个都不肯当出头鸟，就都不说话，这时点了名，陈以勤就不能不表态，只好由出列一步，说道：“倭人虽是蛮夷，但得我中华润泽垂千年，颇晓礼义，他们的陈奏，倒也合情合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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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阳德哦了一声，道：“这么说来，陈尚书是认为应该准其所奏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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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以勤道：“依礼，可以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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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载垕在上头听了，暗骂他老滑头，不过还好他说依礼可以准，那也算是为自己的立场添加了一点理论支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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