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唏嘘着,聊着过去的旧事,难得开怀。
可到后来,殷履衡还是提了一件事。
“我这次来,还有一桩事想问问你。这次朝廷又是颁行新政,又是清量田亩。家里田地确有一部分隐田,要纳入征税。另还有部分要被抄没,不算多,大概五百余顷,大哥想让我问问你。”
颜真卿心里微微一叹,暗忖果然还是逃不过这些事。
他活到这把年纪了,有亲戚登门,其实是早有预料。
这些年,不谈利益只纯粹叙旧的交往,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。
“阿舅是为了这数百顷田来的?”
殷履衡摇了摇头,道:“殷家不至于连这点事都不支持你,但你也知道,家里在苏州有不少亲朋故旧,往日也受了很多人情。”
他跋涉到东都,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利益。这背后还有各自牵扯,比如,他的妻家、母家,他的恩师、门徒,以及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挚友。
“这不是钱的事,而是太多人都求到了大哥头上,大哥若是不答应帮他们,往后在苏州恐怕就难待下去。”
颜真卿问道:“既是触动了这么多人的田地,想必众人早该联合起来,对州县官员施压了吧?”
殷履衡道:“我不瞒你,确是如此。但江南东道新任的安抚副使刘展是个狠人,亲自到苏州督促,将所有隐田都登记在册,今年秋天便要纳田税,超出的田亩则在两年之内没抄。”
颜真卿道:“朝廷新法,这两年田税不过是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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