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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额上的青筋暴起,双唇痴痴咬紧发不出声响。
吕至慵懒的眸光,翩然浮在他微微抖动的肩膀,半明半昧。食玉的执拗是多少年没见了,就像他被仇家追杀的那个夜晚,食玉心口中了一箭,厮杀声就要追上他们了。不顾鲜血如注,他挥刀斩断过长的箭端,固执背着崴了脚行动不便的他,两个人走了一夜,他看着自己被赶来的仆人抱上马车,看着医师喂他服下药安稳睡下后,才力竭倒下。
他摇摇头,好像又回到他们的初见,他在车上掀开帘,见到洪水退却后的满目疮痍、遍地饿殍,还有衣衫褴褛的他。他记得他的眼睛,是坚毅的,小小的身体散发出不容小觑的勇敢。那个时候他便晓得,他和他们是不一样,和自己一样。这样的人吃再多苦都不会卑贱,是高尚的,不择手段的,能成为最后的赢家的人。
为什么食玉现在还不懂他的心?这样的小事有什么值得挂怀,他虽不知他们具体到了哪一步,重要吗?不过是棋子,是踏脚的石头,为了最远大的理想,连自己亦如是。
吕至想到这里,也不晓得是怎么了,他竟和自己也生了气。大抵感慨自己是个男人,理性中偶尔有很正常的感性。食玉也是个男人,男人卑劣的占有欲作祟,这是性别无法拔除的本能。
“跪下做什么?”
“请……少主恕罪。”
食玉抬手作了个揖,艰难开口道。
“何罪之有?”
外头的寒风吹进来,梅花随风晃了晃,没福气的花瓣飘落在桌上。凝着落花,目光霎时间深馥起来。
他抬头,那双野狼一样的眼睛早已黯淡,昏黄,布满血丝。好似里头有着万千不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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