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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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扒在窗户边，自顾自想象落花散入水中的模样，神思也跟着飘到了月亮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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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际，裴让听见了重物落水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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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应该不是花瓣，裴让想，花瓣不会叫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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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开我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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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一把利刃，将月光和湖面共同营造的玻璃般的幻梦划破，裴让从板凳上摔下来，坐到了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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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感受到了惧怕，是从皮肤外蔓延到心脏的冰凉触感，比暴风雨夜带来的听觉上的恐惧更加深刻，更加无处躲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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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什么，他也不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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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大人之间的秘密，不能被小孩子探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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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裴让现在的惧怕也源于不知道，不知道裴峥对他具体什么态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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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遇见裴峥也是五岁那年的春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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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怀孕了，他们一家要从大别墅里搬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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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人们在争执一些事情，他们霸占了客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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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让自觉地想回小房间待着，但腿短跑太慢，被十三岁的裴峥抓住了身后的兜帽，而后轻巧地拎去了书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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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这儿待一会儿吧，他们还要吵一阵子。”裴峥将裴让引到窗边的软椅子上坐着，见他用余光偷瞟桌子上的点心，很贴心地将碟子推到了他手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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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让默默地点头，应该说谢谢，但嗓子发不出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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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裴峥比他高出不少，他只记得自己的身高都没超过裴峥的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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