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节

而尽，侍者见她饮下毒酒，仍继续守在殿外，像是不看到她断气不肯罢休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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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怀卿起身向殿内走去，趁着毒药尚未发作再交代些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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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哭了，妆都花了。”陆怀卿笑着为云安擦去眼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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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难得这么肆意的笑，好像又回到了年少时无忧无虑的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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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几日京中恐怕还有动乱，你记得扮作小太监趁乱逃跑。”陆怀卿嘱咐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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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遇刺下落不明不过半月，谢相就急着扶持新帝上位，恐怕皇帝的亲信重臣都不会答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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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加上各地蠢蠢欲动的藩王……恐怕，这长安很长一段时日里，都不得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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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怀卿安慰好侍女，就对镜整理自己的发髻和衣衫，她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自嘲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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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三年里，她用大燕脂粉，穿大燕人织的绮罗衣，吃的也是大燕的饭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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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这双琥珀色的眼睛，她自己都快要忘记她其实是漠北的小公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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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不是高墙、灰瓦和锦绣锁住的质子，不是战战兢兢、步步小心的阶下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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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都快要忘记了，很多年以前，她也曾纵马驰骋荒原，也曾骑着骆驼与故友谈天说地，也会在星野下围着篝火欢歌笑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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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噗——”\n\n\n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