麦子戏社 第154节

邬长筠赶紧为她盖回白布，双手微颤，落在她如冰块的脸，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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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大口呼吸着，手臂无力，整个人伏下去，趴在麻子的肩头，像是有股气流在体内不断流窜、膨胀，从脑袋到胸腔到腹部……每一块都快炸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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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子被洗劫一空，只剩村口两个年迈的老人幸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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邬长筠和二丫跟着军队离开，听说他们是游击队，要去加入新'四.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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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去哪里，邬长筠都不想留在这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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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生员帮她处理好了伤口，因为麻药紧缺，注射量不够，硬生生切掉那些腐烂的、流脓的坏肉。她从始至终一声没吭，手指死死掐着手心，快掐出血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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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都说，她能忍，也命大，能撑这么多天，简直是奇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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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丫默默坐在她旁边，缩成一团，目光空洞地盯着自己的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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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子缓慢驶离，邬长筠目光涣散，望着远去朦胧的村落发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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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里，浮现出很多人——麻子、胡奶奶、林生玉、师父、杜召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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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迷的几天，邬长筠梦到过师父很多次，梦到他把自己从寺庙带出来；梦到他一招一式教自己戏上的功夫；梦到他红着脸骂自己的场景；梦到与他的最后一面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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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梦到过林生玉，邬长筠自认是个生性凉薄的人，一个助理并不值得耗费太多心神，可能是林生玉的名字同师父太像，添了亲近感，也可能是她最后的姿态与无畏的灵魂触动了自己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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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她却从未在梦里见过杜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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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很想在梦里见见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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