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她紧张。要知道,在一个月之前,她仅仅是青陵台中的末等宫女,从六岁入宫做的一直是扫洒的活计,哪里贴身服侍过公主这样的贵人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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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不是……要不是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!竟在宫宴之日,趁大家沉浸在过节的喜悦之时突然谋反,并屠尽了几乎全部的皇族和青陵台泰半的宫人,即便胤国公及时回转救驾,但死去的人,却是不能再复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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倘若不是那日过后,清凉殿血流成河,殷红的血迹渗入砖缝,怎么洗都洗不褪,而损坏的房舍须整修,伤者亦须医,一时行宫中竟连干杂活的人手都不足了,以小侍女这般微末资质,是不可能被提到沉香水榭,服侍永安公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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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安公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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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屋内休养的那个女子,小侍女芳蕙也故作深沉般地叹了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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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取来长竿将鸟笼子挑了下来,蒙上红锦帐子,抱在怀里蹦蹦跳跳地走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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悬在床帐边的镂空雕银熏香球徐徐吐着细蒙蒙的烟雾,安神香带着一种宁静的馨香充盈了整间卧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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濯冰把托盘放在紫檀木圆桌上,一旁高几上天青钧瓷圆肚高颈瓶中供着的红荷青蓬有几瓣枯萎了,是久不见日光的缘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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濯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,隔着垂下的白纱幔望一眼床上静静躺着的华滟,而后小心地择去了花瓣,将花瓶抱到外间换了一次清水,再放回原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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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将窗开了一条小缝隙,好让新鲜空气进来,换掉被闷了一日一夜的浊气,随后她又拾起一把软毛掸子,上下里外地除尘。一时事毕,她起身看了看放置在屏风后的大座钟,上面短针刚刚走过一格,濯冰才回到内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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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桌上的汤药已消减了些热度,不再和刚出炉一样烫,温度正好入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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濯冰一手端了药,一手撩起白纱幔,慢慢走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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