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苟怀蕉脖子下粗粗的喉结隐约地动着,那中气十足的、如男人般的女中音粗粗地响了起来,不过,闻者还是可以听出,她的声音里增添了苍老和凄凉的苦味。岁月不仅在她的本就老相的脸上刻下了深刻的痕迹,还在她的声音里掺入了催老的椒盐。
谭美丽将一张雪白毛巾递给苟怀蕉,叫她擦把汗。苟怀蕉没有客气,接过毛巾在自己的脸上脖子上擦了几下,一条白毛巾立时变成了灰毛巾。由于天干物燥,加上一路劳顿,苟怀蕉全身的毛孔还在大张着着口儿,汗液滚滚地向外涌流着,浓浓的狐臭气味儿很快便充斥满屋。但是瞿冒圣和谭美丽一点儿没有表示出嫌弃来,还深深地呼吸着,觉得那味儿十分受用十分好闻,几乎有些陶醉在苟怀蕉的气息里。瞿冒圣为苟怀蕉倒了一大碗温吞吞的白开水,加了一大把白糖,搅了搅,渴极了的苟怀蕉端起大碗来,没有换气便一饮而尽;瞿冒圣赶紧又殷勤地倒上一大碗。
瞿冒圣和谭美丽共同让苟怀蕉坐下,并且是十分恭敬地让苟怀蕉坐在上首,可见是把她当成贵宾来接待的。
苟怀蕉没有推让,有意无意间撩了一下黑衣,坐了下来,她的举手投足里显见得比多年前更加沉稳了,见过大世面的样子。她看看谭美丽,又看看瞿冒圣,那双暴突的眼睛几乎能戳透人的灵魂。她问道:“瞿领导,你在信里没写得太清楚,俺看得一半明白一半糊涂。到底是个啥事体哩?”
“小苟啊,”瞿冒圣叫道,虽然苟怀蕉从来没有年轻过,而且如今的面相更加黧黑更加粗糙更加苍老,分明是“老苟”,但瞿冒圣还是称她为“小苟”,他觉得这样称呼苟怀蕉显得更加亲近,更能唤醒他与苟怀蕉之间的共情。
果然,苟怀蕉感到一股鼻酸,这么亲切亲密而又亲近的称呼,只有瞿冒圣能叫得出来呢,她点了点头。
“小苟啊,”瞿冒圣十分亲切地又叫道,“你是不知道啊,这些日子,我可被那个死了的小梦独给害苦了,你要是再晚来一步,他怕是要把我的命给索去了呢。”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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