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,摘下自己变得有些模糊的眼镜,本来想用袖子擦一下,结果突然发现自己手掌上全都是血,有液体正在不断滴落,一滴一滴,滴到黑得像油的柏油路上。
她顿了顿,从自己身上找了片干净的衣角,将眼镜腿上被蹭到的血一点一点擦干净。
也懒得顾及什么,在马路牙子上席地而坐,等着警察处理好现场残局,以及和报警人辜嘉宁核对好情况,就带她们回局里做笔录。
烟火大会不知在何时结束了。
天空中又只剩下一片发蓝的平静的黑,连刚刚远处那些敲锣打鼓的声音此刻都销声匿迹。像是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去做,整整一天的观音诞就过去了,以至于她忽然觉得有点可惜。
她眺望着远处那座隐隐灯火的山,喃喃自语,“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。”
“你受伤了。”
旁边传来童羡初的声音。
她抬眼去看。
风刮得巨大,童羡初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面前,红裙黑靴的女人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头发被风吹得很乱,敞开的脖颈很明显,有一处皮肤泛着深红——
似乎是很轻微的灼伤。
应该是刚刚混乱之中,武器不知何时被使用过,却又紧紧抵住皮肤带来的后果。
大概是因为烟火大会的那些亮光消逝,余韵未消,光线太暗,刚刚没人看见。
“你也受伤了。”祈随安懒洋洋地指了指自己的脖颈,向她示意。
红蓝交替的光交映,淌到童羡初半明半暗的脸庞上。她盯着祈随安血肉模糊的左手,目光上移,移到祈随安眼底,像一只无脚鸟在此停栖,然后透过她,抓住她。
似乎是有很多事想问她。
但又迟迟没有开口。
但不知是不是刚刚精神太紧张,以至于现在放松下来,反而浑身酸痛。祈随安选择闭上眼睛恢复体力,她知道童羡初还在看她,但也不太介意,嘴角还始终挂着笑。
“这算不可抗力吗?”
她突然这样说,“一般做交易,遇到不可抗力,乙方都可以不承担责任。”
她指的是,她可能完成不了交易了。
话落,过了几秒。
她忽然听见女人笑了一下。然后,童羡初似乎是在她旁边坐了下来,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,而是问,
“为什么要和我交换当人质?”
祈随安睁开眼,红蓝光线交映,有些刺眼,她不得不侧了侧脸。
将目光移到女人脸上。
这才有些迟钝地发现,女人脖颈处有些可怖的伤痕,与她血肉模糊的掌心,大概来自同一个武器——
那把自制的劣质火炮筒走了火,在这个夜晚突如其来地炸开了一发,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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