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0章

弥留之物，仍只这一道线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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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侍者悄然上前道：“玉麟少君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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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诀长老的神情不见半分诧异，仿佛早已卜到一切，仍坐在原处，岿然不动，只微挥袖散去桌面的卦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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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未曾御风，只一步一步走了进来，安静地坐在白玉石桌的对面，沉寂许久后方才做声，声音如同被粗砺生生磨过似的，嘶哑得厉害：“师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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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诀长老徐徐抬起双眸，那本亘古不变的苍茫双眸，在看见面前少年近乎虚弱的苍白面颊时，少见地波动了下：“望儿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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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人一向骄矜不可一世，以往最狼狈时也不过有几分失意，挥挥手便又是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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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今日，他却形同被抽去了生机，整个人颓靡不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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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诀的目光一一扫过他，最终落在染了血迹的右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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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的右手紧攥一枚碎成两半的环形玉佩，尖锐的缺角因为他的用力，割破了他掌心的血肉，血珠沿着指缝氤氲开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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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察觉到老者的视线，岑望的手不觉一紧，掌心的刺痛传来，那日的画面又涌现识海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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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初在那场及笄宴上悔婚时，他亲自命人送出这枚玉佩，自负地以为答应她一件事便可以从此两不相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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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从未想过，有一日，当秦黛黛拿着玉佩，认真又坚定地说“我唯一所求，放了我”时，疯狂后悔的人却是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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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递过玉佩便收了手，而他没有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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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玉佩坠地碎成两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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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她却看也没看一眼，只安静地点了点头扔下一句“抱歉”便头也不回地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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