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幽台 第46节

苏妙仪看着姜洄骤然发红的眼眶，怔了半晌，小心翼翼地向她靠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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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郡主……我说错话了吗？”她轻声问道，伸出一只手扯姜洄的袖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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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洄清了清嗓子，忍下了泪意，声音却有些沙哑：“没有，只是听你说起家人，有些感触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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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妙仪忽然想起，姜洄很小便没有了母亲，她方才说阿父阿母疼爱自己，一定是勾起了她的伤心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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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妙仪心中一紧，张开双臂环住姜洄的肩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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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郡主。”苏妙仪微微哽咽，“你也有世上最好的父亲，我看到在夜宴台上，他为了你拼尽性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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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的体温并不滚烫，却足以化开一切坚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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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啊……阿父会为了我豁出性命，我也可以。”姜洄喃喃自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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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一定不希望你这么做。”苏妙仪轻声说，“他做了很多事，都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，远离危险和忧愁，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你最好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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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洄微怔，抬起头来，看着苏妙仪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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妙目晶莹而清澈，她年纪虽小，但贵族世家的嫡女，怎会不谙世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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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第一眼看到你，就知道你不属于这里。”苏妙仪浅浅笑着，“这里虽然不像南荒妖兽横行，但只是表面平静，底下暗涌凶机，我常听父兄谈话，所以多少知道一些。如果说玉京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，那高襄王就是一条突然闯入的巨鳄，打破了这一池水的平衡，有的人想巴结他，有的人想对付他，生怕他的到来会吞噬自己的领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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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洄喉间一紧，问道：“那苏家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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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妙仪笑了笑，非常诚实地说：“我阿父想巴结高襄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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