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缓慢而澄澈地从她面上滑落,如此慢仿佛每一寸时间都是种伤害。她能听见心破碎,胸腔洁净的声音。只有洁净的屋宇能迎接一颗崭新的心。极慢地,在迎面海风的呼啸中,她见那孩子张开唇。
她眨眼;慢得像垂死的蝴蝶扇动羽翼。那孩子说了什么,她却没有听清。
“你……”她重复。声音为树所掩埋——海崖高树在天水中摇晃,天空中透明的鱼群扇动长尾;马匹受惊,君王下行,牵着坐骑至树下,衣袍飞舞风中,如战旗猎猎作响。她已在那粗壮无畏天灾的树下站立,马匹瑟缩感天地震动,她却傲然无声站立,手抚树干深槽。她知道这树会流血,知道它的质将同肉一般柔软,因她虽不能见终结,却知从何开始。狂风,似海啸,吹动这珊瑚巨树,空气如汪洋漂浮在她周遭,几缕红叶血肉,飘零她的发上。她的蓝眼闪烁那亘古不变的夕阳海光,耐心,平静而巍然不动地,等着风怒平息。没什么,没有任何事,曾持续许久。唯有时间的行进。轮回不息,泪换欢声,宁谧毁灭。她始终站在这里,等待不存在的终结……像是不存在的终结。她张开手,一片叶,和缓坠落其中,标志风止息,而规律的正确。她轻柔合上眼。
——卡涅琳恩。一声音道,极轻,带着笑意。
她睁开眼。风已不似先前愤懑,那树下的孩童亦消失不见。她所能见,唯有一白衣女子站在海岬边缘,长袍轻压其身,勾勒柔和曲线。珊瑚红影落在她的黑发上,那红色却沾染不得她的发,只被那光洁深黑似镜般映出。红叶拂过她的面,轻抚她的笑容。
她颤动嘴唇;沉默许久,哭声乐曲渐高,已到破碎之时,二人对视;那白衣女人柔美无匹,君王侧身相望。
“——厄德里俄斯。”她清晰道。君王放开马,向她走去,满溢威胁,双臂紧绷;她对她微笑。“或者,你是维斯塔利亚?”君王朗声问:“告诉我,你是谁,被我谋害的女神,还是协助我的同盟?”她已走至她身边,这白衣女人却翩然转身,共舞般将她离开。君王伸手握住她的手腕,这女人却卸力将她靠近。君王微微一愣,而正在此时,这女人便轻身离去,同她转换位置,仍在一步之遥,将她注视。
“无论我是谁,”她回答她:“我失去的名字显示,我和被你谋害的所有人并无差别。”她从地,捧起一弯落叶,垂眸微笑,有如怀抱婴孩,歌唱般道:“躺在地面上……我们唯有交换彼此的哭声和伤口。没有名字,没有欢乐。”她轻轻颤动那红叶襁褓,面露恬静微笑:“因此,我需不断抚慰她们的苦痛,如同抚慰这婴儿……”
“你甚至从未有机会怀抱自己的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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