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夜有消息,道您与陛下在劳兹玟官邸赴宴时,谈及关于龙心之事……”她神色微动,声音也沉,五指扣在瓷杯上,水面震动:“据称,您父亲提及,他已寻得方法……”她言语止此,有厄文相应,平和舒缓:“消却龙心。父王诚提及此事,但并未言及真实方法,倘您是为知悉此而来,可能不得不感失望。我也至今不知他究竟会用何法。”她放下茶杯,微笑对她,隐有哀伤,道:“但我对此有信心。父王必不会辜负他所称的诺言。”安多米扬沉默点头,深感这不信和犹豫的压力,为不明确实的原因,实则压在王女本人身上。二人俱静默片刻,她感王女的目光越过她之肩骨,向其后无面雕塑,怆久失神,终于轻动嘴唇,道:
“您是为这消息来的……可否使我稍问,安多米扬女士,”厄文道:“不问您是否相信……您是否希望它能从世上隐去?”
她面色微沉,显更超年龄的庄重和简练,锋利,双手合在一处。“我希望它能消除。”她清晰道,见王女面露疲倦的笑容:“我的很多同行和相识之人未必会说类似的话,最好,不过是嗫嚅一二‘若我愿得也不可’,我相反可更直截了当。我望其消除。”当她开口于此,已意识到,她竟是在自我倾诉,多过平常的辞令往来,然视她目前这年轻而慈爱的面孔,又是那不可名状的芳润气息扣上背关骨,使她始终带那暗藏悚戾的神色,开了口:“我年纪也轻,非久历于世,且素多行商敛财之业,向与社会中好德人士相对立,却也自幼不曾对龙心此物有分毫仰慕艳羡,尊崇俯跪之意,偶加思索,原因唯二而已:一乃我闲时唯好砥砺运动,策马自由于天地原野之间,却感时岁越深,人对真广旷的洒脱,奔流激发的自在,已失追求,多负手望天,见龙影飘忽,或颓坐行地,叹深渊巨蛟无尽,以为己身渺小,永失自在,不可以那龙心之主相抗,气质靡唐,为我所不喜。”安多米扬略饮茶水,感其清新微苦,暗感喉头中火气,王女笑容不减,待她更近。她垂目,面有幽寒愤懑,然言语入身,己身不察:“二乃我混迹商道,凡有近十年,近来越察其中谄媚妄佞之气。世事生产,无外乎化物为衣食住行,农耕出行之器,笔墨纸砚,奇琴书画,金石管弦之巧,行商之人,在于察之缺漏,行其运转,然在求财聚敛之外,更多有富贵人家奉万金于龙心所有之下,俯首落气,或求庇护,或求心血,而对小商越暴,对同侪愈奸,行迹污秽,斗诳奸诈愈多,我对此不齿,由此愈发不喜龙心。”她眉头紧蹙,更显面目庄严,气宇不凡:“同您坦陈,去年来我多往返孛林,便是终不耐族母压力,必要来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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