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且与你母亲在这里叙话,我与道长在车里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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便将灯烛留予他,两人从山道慢慢走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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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林望着新立的墓碑久久无法回神——以他母亲的地位,本没有进入朱家福地的资格,他原本也不稀罕,尽管这是他母亲临终前最后的遗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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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底是他不争气,在朱家时个性软弱不受父兄疼爱,在涂家时自暴自弃甘愿与外面的狐朋狗友玩笑闹事,或许是早已觉得此事成为定局,他这些年来,竟然片刻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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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原本觉得自己与曹寿越来越像,现在却真正意识到,曹寿脾性虽大,但不论是操持涂家,还是健身习武,向来勤勤恳恳,从未含糊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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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自视甚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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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苦笑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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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得果然是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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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母亲叙话到夜深,他提灯笼回到车里,掀开帘子,车厢却空无一人,只余扎好的行囊,和一封烫有曹寿蜡印的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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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信拆开,借烛火细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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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林兄启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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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将与道长同游四方,勿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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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上备有一包碎银并五十叶黄金,俱是吾此世身家,朱程兄那里,吾已对其陈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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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若心系天下之大,自可取走金银,驾马车离去;你若心如浮萍,也可即刻回家,看望兄长老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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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涂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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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盟虽在,锦书难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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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山流水,就此别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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