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雨仍会跛脚。
窗外树影婆娑,他轻叩案头暗格。尘封的乌木匣里躺着七枚铜钱,每枚都刻着弟子姓名——这是开馆时众人凑的"镇馆钱"。阿福那枚边缘缺损,正是当年替他挡灾时磕的。
次日卯时,武馆来了位不速之客。锦衣老者拄着虬龙杖跨过门槛,身后跟着八名抬箱的壮汉。箱盖掀开时金光耀目,竟是整箱的雪花纹银。
"陈馆主少年英才,何苦与江湖草莽厮混?"老者撂下茶盏,盏底压着"四海商会"的徽记,"只要震寰改教花拳绣腿,这三千两便是..."
陈峰突然起身,盏中茶水竟未洒半滴。七年前商会也曾派人利诱,彼时他断然回绝,却导致武馆三月无米下炊。记忆里阿福偷偷典当棉袄买米的模样刺得心头一痛,但当他望向院中晨练的弟子,那些稚嫩脸庞与七张倔强的少年面容渐渐重叠。
"送客。"他甩袖震翻银箱,雪银滚落阶前,惊起檐下燕雀。
踢馆那日恰逢霜降。七十二弟子白衣束腕,在银杏纷飞中列成八卦阵。陈峰端坐太师椅,掌心握着七枚铜钱。当黑衣人们翻墙而入时,林小虎突然越众而出。
"师父,让弟子们试试。"少年眼中燃着灼灼火光,像极了七年前雨夜护匾的孩子们。陈峰喉头微动,松开攥紧的拳头——铜钱边缘已嵌入掌纹。
混战中,商会打手掏出铁蒺藜的刹那,林小虎旋身踢飞暗器,落地时却护住对方要害:"震寰武德,不伤降者!"陈峰蓦地湿了眼眶,仿佛看见阿福瘸着腿演示当年那一挡。
残月攀上武馆飞檐时,陈峰拎着酒坛独坐屋顶。阶前未干的血迹泛着暗红,他却想起开馆那年除夕——七个弟子围着半只烧鸡,用木剑挑起窗花贴在漏风的纸窗上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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