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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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敢细看公主容颜，只是一瞥之间，便觉公主竟似分毫未老。她一身绣着如意云纹的浅蓝道袍，姿态潇洒，仍是十年前那个高贵女郎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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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适之含笑道：“贵主尊荣，宫观占地广阔。我家的小娘子身子弱，一路走来未免疲累，我自当相扶相携。”在座的贵妇们都笑了，公主也忍俊不禁：“你年纪也不小了，如何反而像初娶新妇的少年人一般？快快成婚罢，我等着瞧，瞧你还能做出什么痴傻事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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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位和公主年纪相仿的贵妇笑道：“小娘子生就一副好姿容，我见犹怜，难怪李尚书爱宠如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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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子此言差矣！我家的小娘子除了姿容，更有无数的好处。”李适之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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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妇扑哧一笑：“我劝李尚书快去与男子们喝酒，休为你家的小娘子出头了。不然，今日列席的女眷们，只怕不肯饶了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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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妇们附和起来。李适之顶着她们的目光和言语，硬是多嘱咐了两句：“卿若要寻我，只管叫侍女来。”我窘迫得几乎是求着他赶紧走，他才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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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下我可是处在风暴中心了。贵妇们不停问我，我和他是如何相遇的，又促狭地暗示，我与他在幽州相处两年，只怕也做了不少亲昵逾矩之事。我骨子里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野人，如何吃得消她们这般打趣。且她们的打趣，都是极文雅且意味深远的。我状况好的时候，尚且难以应对，何况现在呢。勉强捱了半个时辰，我便借口更衣，逃了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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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风乍起，吹得我清醒了些。我把侍女甩开了，信步在观中的池台馆阁边乱走，想象着才子们在此聚众谈笑的场景。走了约摸一刻钟，才发觉自己离主路越来越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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罢了，正好多在外面混一阵子，回去之后用迷路了的借口搪塞也就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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绕过一道回廊，忽然有隐隐的饮泣声传来。我一点都不想掺和进任何人的隐秘里，于是转身就走，但是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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