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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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六子如蒙大赦，连连磕头，踉跄着起身欲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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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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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突然改了主意：“罢了，朕还是同你去看看母妃，晚了不太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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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六子一脸崩溃，如丧考妣：“陛下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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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吧。”我上前几步，转身看他，“听说母妃最近喜欢养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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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旷的殿堂在光影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阴沉，微弱的烛光勉强照亮了一角，却也稀薄如蝉翼，其余部分则被阴暗所吞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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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妃白日里不喜见光，常拉了帘帐不见天日，殿内便总点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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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侧的壁画在昏黄的光线下若隐若现，画中人物的眼睛似乎在暗处窥视，一阵阵刺骨的寒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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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阵冷风无声无息地吹过，烛火猛地摇晃了几下，使得周围壁画的影子如鬼魅般扭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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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凑近仔细一看，有几分意外地地发现那竟是我少时的画作，教人临摹了雕上去的，还有几个是真迹，母妃竟还留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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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六子在我前面带路，脚步显得有些虚浮，身躯仍在不停地颤抖，仿佛一股不可见的寒风正在穿透他的骨髓，不过走起路来倒是轻车熟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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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廊中的灯笼投下长长的影子，在壁画间反射，带出一种说不出的绸缪，糅着身影交错，模糊了许多边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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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，” 小六子的声音在我身后低低出声，“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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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妃在殿内，面前仍是佛，她依旧跪在佛像前，蒲团上的身姿端庄而虔诚，室内被精心培育的花卉装点，飘散着淡雅的花香，与外面阴暗的长廊天差地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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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母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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