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7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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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循立在山道间，提着一盏灯，将四周草丛中的萤火朝她吸引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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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夜阒寂，万般光华点点如星，萤黄一片，朝姜循飞舞而去。山道风起，涌如潮落。姜循立在万盏华光中，被无数萤火包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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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手提灯，一手去捕捉那些虫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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翅膀发着光的小虫落到她指尖，在她屏息凑近时，又受惊振翅飞起，重光窜过她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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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循仰起脸，看到自己衣袂间都停留着这些荧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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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禁不住扭头，朝山道另一头呼唤：“阿鹭，看我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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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鹭朝她“望”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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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循被萤火包围，星光闪耀；江鹭雪衣轻袍，立凡尘之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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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鹭站在一片晦暗中。隔着白布，隐隐有荧光交映，他可以看到很模糊的光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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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当然什么也看不到，什么也感受不到。风声裹挟无数翅膀，对他过敏的耳力也是一种折磨。他越是听，越是心乱；越是跟着那种挥舞翅膀的节奏，越是心跳加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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模糊的光影，让江鹭想到的不是萤火飞舞，而是火。漫天无尽的大火，焚烧所有秘密的大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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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快的心跳与模糊的火光，又将江鹭拉回凉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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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城外飞奔回城，他在黎明光中看到漫天大火。城门半开，百姓们张皇出逃。他逆着人流朝里面奔，街衢上全是血泊和尸体。有无辜百姓的，有两国军人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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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死在血泊中，胸腹插剑，双目大睁。似乎在死去的一瞬间，他们知道了什么真相。可他们已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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