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节

江鹭对暮逊的绝望，早已不是一两日铸成。他对这位太子早已不抱指望，见此，他只抓着一封黄绢折子，推到暮逊面前，哑声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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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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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逊：“写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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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鹭的剑抵在他脖子上，暮逊所有的傲骨瞬间弯曲，忙不迭去哆嗦着找笔找墨：“我写，我写……写了你就不杀我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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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，没有什么“孤”没有什么“臣”，只有摆尾求生的卑劣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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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鹭淡声：“写《罪己诏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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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逊持着的狼毫，顿了一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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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抬眸，对上江鹭看不出情绪的眼睛，听到江鹭因为杀伐而喑哑的声音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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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写正和二十年，是你执意伪装商人入凉城，和阿鲁国的伯玉里应外合，共同在凉城放了一把火，引起了所有祸事。写程段二家的无辜，写将士们的灭门，是你急于消除证据。写伯玉为了登上王位，你为了坐稳储君位，你们是如何一拍即合做下的所有恶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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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写书告凉城，告天下人，告整个大魏子民——存与亡，本应天命。而你逆天谋命，祸苍生子民，罪该万死，不配为君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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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逊握着狼毫的手发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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浓郁的墨汁溅在丝帛上，然而他一个字也写不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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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能写……他可以“罪己”，他不能公布这样的真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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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真相毁的不仅是他，毁的是整个暮氏王朝的名望。这样的真相会让他的父皇无法原谅他，会让世人无法原谅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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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鹭：“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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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手扣住暮逊手腕，戾道：“写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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