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4节

她熟悉的裴云暎全然不同的神情，好像再不叫醒他，就会变成另一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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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云暎回过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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罐子里的雪水被煮的微微浮起白沫，他拿梅枝撇去一点浮渣，道：“戚清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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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曈微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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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说过，”他道：“会替你杀了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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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外寒风声很大，树枝被风折断的声音，像刀刃割入皮肉的撕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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戚家被抄，他特意向新皇求了戚清的处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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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前司的审刑室，从来没有关过太师这号人物。他坐在椅子上，看着那个一惯高高在上的老者褪去从前傲慢，变成了一个普通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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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权力，没有官职，太师也就是一个普通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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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听说太师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叫‘金齑玉脍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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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漫不经心擦拭手中银刀，“选新鲜肥美鲈鱼除骨、去皮、搌干水分，片成薄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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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想干什么？”戚清哑声开口，腕间佛珠掉了一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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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实杀人和杀鱼一样的，按住，一刀下去，切开就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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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俯身，捡起地上一颗黝黑佛珠，在手中端详片刻，微微笑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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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师好好尝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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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殿前司审刑室的惨叫响了整整一夜，第二日出门时，他看着院中伶仃梧桐看了很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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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家是因戚家而消亡，陆曈因戚家进京复仇，永远活在遗憾痛苦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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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，前仇已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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