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6节

这不是她刚上落梅峰第一次喝药，“渡蚁阵”只是过去难熬的梦境，她如今是盛京翰林医官院的医官，芸娘已经死了，她不必在忐忑与恐惧中服下一碗又一碗未知的汤药，她上山，是来找救疫的药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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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又做梦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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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最近总是做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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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这样下去，她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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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陆曈。”耳边传来裴云暎的声音，陆曈仰头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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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云暎拧眉看着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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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张年轻的脸不复往日自若，抬手探向她的额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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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么回事？”他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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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曈平复了一下心情，避开他目光，“刚才做了个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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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收回覆在陆曈前额的手：“芸娘是谁？你梦里一直叫芸娘的名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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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曈身子一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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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云暎蹙眉盯着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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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脸色很白，平日就很瘦，如今苏南救疫辛苦，又比先前瘦了一圈，脸只有巴掌大，一双眼睛不复素日平静，几分涣散几分迷惘，唇色白的像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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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曈此人，从认识她伊始，或平静或疯狂，但还是第一次，瞧见她的“恐惧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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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她梦里，有她恐惧之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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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你仇人？”\n\n\n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