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9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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苗良方嘴里，这位豢养药人的医官之后最后葬身火海，然而眼下落梅峰的这块石碑却证明，莫如芸并没有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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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知道莫如芸是如何从盛京逃出，但他很清楚，刻上“恩师”二字的陆曈，绝非只是这位狠毒医官的“良徒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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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碑后一排排无名坟冢，一共十六处，而初见时，她自称“十七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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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，第十七个药人，十七个，即将被埋进坟冢里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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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云暎心头剧烈震动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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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原先不明白的事，在这一刻骤然得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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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第一次见到陆曈的时候，她在苏南刑场捡拾死人尸体。李文虎也曾提过后来在刑场上再遇到过她，她捡拾尸体不止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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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武县秘信称，陆三姑娘骄纵任性、活泼机灵，但后来出现在盛京仁心医馆的陆曈，冷漠与密信中全然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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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少时离家的小姑娘，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面不改色的杀人埋尸，她复仇起来孤注一掷，疯狂甚于决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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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何她总是对苏南的过去闭口不提，为何她能在旁人避之不及的荒山上行动自如，草屋中长短古怪的绳索，墙上印迹深刻的指痕……那天在庆宴上，她与寻常不同的出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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莽明乡茶园的农家小院里，她手持茶碗，语气平淡地对他讽刺：“那大人可能要失望了，我百毒不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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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实在很会忍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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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竟一点也未察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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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刻意的疏离，所谓的“绝无可能”，某些时刻流露的疯狂与软弱，终于在这一瞬骤然凝成画面，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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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陆曈，”裴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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