湿濡一片,全是汗,再往脸颊和额头上一探,也全是汗,汗如雨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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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后知后觉往身上看,发现衣裳全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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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禾安缓慢眨了下眼睛,有预感地往头上一摸,将灵魂撕扯的疼痛排山倒海席卷而来,她猛的失声,绷直腰,咬牙捱过这阵疼痛后踉跄着从床上爬起来,长发散乱,胡乱地黏在耳边两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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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间老人常说,人在遭遇灭顶灾祸前是会有预兆的,她现在体会到了那种感觉,跟水漫过脑袋一样,窒息,惊惶,耳朵里嗡嗡作响,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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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是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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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有什么东西,真的要长出来了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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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禾安咬紧牙齿,赤脚踩过冰凉地面,站到一面半人高的水银镜前,她眼睫毛被汗沾湿了,黏在一起,汗水滴进眼睛,却恍若未觉地站着,轻易不敢眨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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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面上女子窈窕身影清晰可见,时间过得极慢,因为太痛苦,漂亮的杏眼中本能蓄起层薄薄雾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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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禾安一直觉得自己很能忍痛,直到现在,才发现大概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,真是太痛了,太痛了,最后她忍不住倾了腰,双手捂住脸侧与眼睛,而就在这时候,她伸到发丝里面的指尖触到毛绒的质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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柔软而极富韧劲的尖尖轮廓在她指尖跳动了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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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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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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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禾安身体僵住了,她放下手指,看向镜子,镜里的女子鹅蛋脸,新月眉,樱桃唇,略显凌乱,气血稍弱,而最引人注意的是她两边发鬓中,长出了两只尖尖耳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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绒毛纤长,柔软,轮廓外边有些圆弧,纯正的黑色里夹杂着一两缕银与红,不突兀,融合得极好,光泽似绸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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