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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对一旁的孙拯说:“把大家都叫过来吧,我只有几句话要交代了。”
很快,他的一众亲随都挤了过来,离开邺城时的二十万大军,最后留在身边的,也就这么百来人。但陆机一一望过去,心想,这其实已经很多了。
由于写了这么一篇文章,夜已经深了,院中只有几个灯笼发出的微光。大雪还在飘落,为这个深夜倍添寒气,导致人们不断地搓手跺脚。当陆机宣布自己即将自裁的时候,虽然事后早有预料,众人还是难以接受,于是霎时沉默,继而转过来盯着一旁的卢谌。卢谌心中有些胆怯,但为了不失体面,仍然目光炯炯地顶了回去。
突然,有名侍卫把腰间的刀拔了出来,其余人也纷纷拔刀出鞘。就在场面要失控的时候,陆机挥手制止道:“这都是我的决定,和大将军无关。败军之将,不自裁以谢天下,难道还活着受辱吗?以后任何人来问,你们都要这么说,明白吗?”
众人闻言,顿时又静了下来,四周无声,这个时候,才感到这场不期而至的初雪并未减弱,雪花反而越来越厚重了。
陆机又对长子陆蔚说:“我死以后,不要护送我归乡,就把我埋在蟒口北岸吧,一来向战死的将士们谢罪,二来我也想见证,大乱之后,到底谁能令江山复合。”
陆蔚俯身含泪答应。
陆机又对卢谌道:“麻烦替我转告卢长史,这两年多有得罪,但这绝非我本意,我知他是稀世君子,望他能得偿所愿。”将方才写的手书交给卢谌,请他转交给成都王。
说罢,他便欲回房就死,不料怀县令得知消息后,连忙赶了过来,向陆机求一副墨宝。陆机心想,这大概便是绝命诗了吧,当即颔首应允。他才思敏捷,挥毫而就,其辞曰:
“道虽一致,涂有万端。吉凶纷蔼,休咎之源。人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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