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情

那般高贵的门第，怎可能让儿子娶一个宋府的通房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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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天之骄子，他该是前程似锦，高中春闱之人，她不过是风中残花。若他真因她误了仕途，错了良缘，她便是罪人。她不敢奢求更多，只愿将这份挂念深藏心底，来世再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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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静之后，玉栀终是轻轻抽出手来，拭去泪痕，低头开口，“表公子，往昔已远，我已非当初那般清白之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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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将来要登金榜、入仕途、建功立业的，我怎可因一己之私，将你拖入泥淖？若是国公府知道，我怕是连命也难保。”她抬起眼眸，目中盈泪却极冷清，“我如今不过是宋府通房，贱籍之身，不配你这般人家的将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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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言如针，句句刺心。顾瑾轩眉心紧蹙，却终无语以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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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栀已强自收束心神，敛泪为笑，语气淡淡，“表公子，我已感念你今日之情。世上有人挂念于我，便是我此生未泯之幸。可情之一字，若只存于心中，便好。若真付诸于世，反将两人俱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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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，她轻轻一揖，似要断绝牵念，“今后您还要在东房小住几日，我仍是照旧替您上药、送汤，不敢有丝毫怠慢。但除此之外，情分之事，还是…莫提的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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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罢，她未再回头，拾起药盒，稳稳转身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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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瑾轩怔怔坐在原地，良久未动。只觉那残余的药香与沉香，竟似一下子都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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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，心中苦涩难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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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间最难承受者，莫过他心犹在，她却不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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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她心未死，情未绝。可也知她所惧所顾，步步皆实。若要得她，便须破俗成非，逆水行舟，不顾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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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她，宁可将情意压在心底，也不愿拖他一寸。\n\n\n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