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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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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春景撑着门框,想给他个乌眼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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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藩犯了贱,舒服了,边套裤子边哼他慢慢地听雪落下的声音,仿佛是贺老师贴着他叫卿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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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不是顾忌这是别人家,贺春景都想直接把花洒头拽下来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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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洗着洗着,贺春景抬头看向镜子里湿漉漉的脸,忽然感觉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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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像一朵终于顶破了土的蘑菇,四面八方涌来湿润的空气供他喘息,雨水替他洗去满身的污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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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感受、张望、分解,他终于诞生在这个世界,站在树下的某个角落,成为自然生态的一员,而非混沌地飘零在宇宙之外。他活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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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种解脱感太不真实,以至于贺春景不得不停下手,开门缓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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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搭上门把的瞬间,他心跳快的几乎要从肋骨下面撞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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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担心开门之后自己忽然踩进灰突突的一居室里,屋子空无一人,所有让他感到愉悦的缤纷经历都来源于疾病的症状,是他的妄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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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门外,陈藩还站在那里,手里拎着刚换下来的睡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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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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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春景脱力地靠在门框上,两手撑着腿,不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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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藩走过来,将他捞到怀里抱着:“怎么了贺老师,哪儿难受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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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春景额发还湿淋淋地向下滴水,可他顾不了那么多,一头埋进陈藩的肩窝里大口喘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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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藩吓了一跳,当即就要把他端起来冲出去喊人,被贺春景扥住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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