契

需要先接受自己有这样的感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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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黎沉默半天，眉心蹙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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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接受不了。”她说：“一点都不能接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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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可以试试先听他怎么想的。”韩凝问：“他又和你说过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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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黎一怔，她仰起头，闭上眼睛：“没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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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没有问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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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那天查资料、考虑怎样才能重塑两人感情，列出一张清单——同她刚接到柯遂的做法如出一辙——上面写了他先到学校附近住、18岁以后出国、尽量避免不必要的肢体接触……事无巨细，科学的项目化思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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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觉得怎么样？”她问柯遂：“能接受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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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凝视那张纸，又抬头看她。表情不是愤怒，也不是委屈，只是眼眶微微发红。柯黎不忍，把心一横，转过头去不看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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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听你的。”柯遂说：“我没有任何意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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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沟通，再慢慢来。”韩凝说：“没有你想得那么困难，毕竟现在已经不能再坏了。有时往往都是被情势逼着去做一些事，反而解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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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柯黎低下头，将脸埋入掌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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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有生命危险，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赐。她不能苛求更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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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聊完，柯黎回到病房。窗缝微微敞开，冬末春初的天气，晚风清幽。柯黎疲倦不堪，但丝毫没有困意，关紧窗户后，她坐回病床边，握紧柯遂的手，静静凝视他的睡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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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身上那些恐怖的红疹已经退去，但仍然失血，是一种不健康的白。这让柯黎忽然心疼，她慢慢垂下头，脸凑近他的肩膀，感受他均匀的呼吸起伏，他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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