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觉得天上的云很厚,像盖在身上的棉花,一层遮过一层,一朵棉花轻飘飘的,压实了又沉甸甸的,就和云一样,直压到头顶,让人喘不过气,抬眼去看,那漫天的云啊给天空也盖了一层棉花被,一望无际。
所以昆仑的天总是被密不透风的云压得实实的,月亮就很不多见,小时候能在天上看见半弯的月爬过树梢高高的枝桠,悬于中天之上,别提有多欢喜了。
更别说雪夜里的月。
不远处梅园,有飞沙走石之声,殷晴提灯而去。
簌簌踩雪声,碧纱灯在风里摇曳,只见暗香疏影里,又寥寥落了道小不点儿的影子。梅与雪,争先落在她剑锋上,又被剑风斩去,泠泠玉碎之音。
殷晴未近,只在远处看她,未及树高的身影,玉雪堆成一色,小小少女眉目坚韧,老旧的铁剑上,红梅复白雪,拂去又还满。
她目光一下失了神,望着汀兰,又仿佛望向了曾经的曾经,遥不可追的曾经,那个同她一般大,手中握剑的小女孩,殷晴驻足凝望,不忍叨扰,目视许久也未离去。
殷晴还提着碧纱灯,没由来的,她忽然想起江南传灯会。低头看向手中灯,眨眼间,又变作一把不合尺寸的桃木剑。殷晴如饮醍醐——剑道亦如灯,以一灯传诸灯,终至万灯皆明。
殷晴回头,将碧纱灯放于梅园入口,不由得豁达一笑。
她踩着月色,在雪夜里独行,步履轻快地踏过青石板回小苑,如同记忆里走过千万次,今夜无人伴她守岁,但心头始终有一盏明灯照耀着她。
她心中的剑意,从未熄灭。
殷晴自枕下拿起之前收到的锦囊,放在鼻尖嗅了嗅,过去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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