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,里头不知名的花香味淡了许多,不似从前馥郁,得很用力才能闻见。
她点燃辟寒香,撑着下颌,闻着悠悠香气,靠在床头,困意忽袭。
五更梦半醒,遥闻横笛音。
殷晴惊诧,她几乎是跳下床,草草搭了件狐毛披风,推开窗,一道雪堆的身影,在梅边吹笛。
不会记错,是梦中千回百转的笛音。
红线烫如火星,她心一阵狂跳,殷晴不敢上前,犹恐是梦。她揉揉眼睛,梅树下,那身影转了过来,梅如雪,雪如人,了无一点尘。
殷晴张口,却说不出一字,她捂住嘴。
身影在树下望她,见她未动,一步一步上前来,冰凉的手指拂过她的眼,嗓音淡淡的:“哭什么哭?”
风入罗帏,月照纱窗。她抬头,朦胧中似见,一盏羊皮灯,半张桃花面,影影绰绰,不知道是梦里犹未醒,还是她被泪糊了眼睛,看不真切。
只觉得,他好似冲她笑了笑。
殷晴也强挤一个笑:“我没哭…”
却不是什么相看一笑温的场景,他冷冰冰的,像雪一样,只一边给她擦眼泪,冷眼看着她哭,也不哄她了。
好像还在介怀着从前。
他更近了,一把捏着她的腕子:“非要等我来找你,是吗?”
视线触及那根红线,又狼狈躲开,不去看她:“看见我了也不肯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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